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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吴晓波:《激荡2020——疫情特别演讲》三

郭炫 大佬时光 2020-4-24 22:23 157322人围观

疫情下的企业管理


  那么在疫情下,企业又有怎样的表现呢?


  过去这三个月,中国倒闭了三十万家规模以上企业,我们付出了几百、几万亿的代价控制疫情。但是,老板还要赚钱,员工还要工作,在整个社会完全停滞的情况下,企业该如何自救呢?


  浙江有一家知名鞋企“红蜻蜓”,老板姓钱。过去三十多年,中国的鞋类品牌销**都遵循一个指标,在全国开设连锁店。中国有2800多个县,如果你可以在每个县都开设一家专**店那就非常厉害了,你就是全国品牌。


  在过去二十多年,这位钱老板就干一件事:吭哧吭哧地开连锁店,开了4000多家。他可以拍胸脯说,我在全国有4000多家连锁店,所以我的红蜻蜓是全国性品牌。


  但是疫情暴发了,钱老板遇到了创业以来最具有毁灭性的事件。4000多家门店全部停业,店里8000多名员工每个月还要领几千万的工资,更可怕的是,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。什么时候会开城呢?开城后还有多少人直奔你的专**店来呢?你8000名员工还剩多少人呢?几百个经销商要如何应对呢?


 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变化,而人的变化是通常由两种情况带来的:一种是主动求变,主动迎接和拥抱变化;另一种是被打到墙角,绝地求生的本能。


  我觉得红蜻蜓这次转型属于后者,本能的绝地反弹。我的店都关掉了,我的员工天天待在家里怎么办?还是得**鞋。怎样**鞋?网上去**。于是,钱老板亲自带领员工上阵直播,过去两个月他们举办了3338场直播,发动了8583个员工,共有750个经销商参与,最后通过直播**鞋**获了5300万的营业额。


  经历这样的变化后,钱老板说了三个“没有”:


  第一个“没有”——如果没有疫情,我们不会想到全体动员做直播。钱老板50岁了,不可能去做直播。也许我们会寄希望于淘宝、天猫店、拼多多**货,去小红书种种草,但是如果今天没有疫情,他是不会被逼到这条路上去的。


  第二个“没有”——如果公司之前没有建立一套CRM系统,8000多个员工要如何联系,700多个经销商又该在哪个平台上互动,所有的数据要怎样完成统计?红蜻蜓之所以可以做3000多场直播,发动8000多名员工,是因为在疫情前已经有2—3年数据化能力建设,依靠CRM和云服务系统,才能在网上**掉5000多万的货。


  第三个“没有”——如果没有这次实验,我们不会意识到世界已经改变了,今天的太阳不是昨天的太阳了,我们永远也回不到24小时之前了。


  其实发出这些感慨的,不仅仅是红蜻蜓的钱老板,很多实体企业的老板在过去2个多月都亲自上阵,他们有的是50后,有的是60后,有的是70后,有些可能从来没在网上买过东西,更别说在网上**过东西。


  例如我的一个朋友许知远同学,疫情前他来杭州做《十三邀》,我跟他都是第一次走进淘宝网红店,看小姑娘对着手机屏幕**牛奶、**衣服,我们俩看着,都张嘴傻站在那儿。


  许知远开了一个书店叫“单向街”,我也是股东,十多年从没有拿到过分红,完全靠情怀撑着。这次疫情来了,情怀也靠不住了。因为情怀再大,门口没有人,书店还是开不下去。那许知远怎么办呢?他跑到薇娅那儿做直播去了。


  以前,许知远经常对我说,晓波,你不要去做生意,你好好地待在书房写东西不好吗?


  我说不行,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如果我不到跑一线,不深入去看看这个国家的细胞怎样运转,我怎么写财经作品呢?


  这次他比我还积极,毕竟我还从没去薇娅那儿**过书呢,这兄弟已经去了。为什么这些知识分子、企业家纷纷跑去做直播了呢?所有人都是被危机逼到死路上,不得不做出应对和改变。


  我们巴九灵有一个App叫“890新商学”,很小,现在大概有30多万注册用户。我们还有一个部门专门做企业家培训,每年培训近3000名企业家,做线下活动,每场最少200人,最多800人。


  原本,企业大学在年后计划有十多场授课演讲,“1·23”后全部取消,我对小伙伴们说,没有办法,全部要转型。


  于是,他们做了一个“加油!老板”的线上课程包。2月16日,我也亲自上阵,做了自己第一次线上直播,在此之前我也没想到利用互联网平台做直播,分享企业应该如何自救。从2月16日至今,我们一共举办了23场直播课,累计1500万人次观看,其中我讲了3场。


  我从没有做过直播,但就像许知远一样,他必须要在薇娅的直播间为他的单向街求生存,我也必须要在手机前、在书房里为我的“890新商学”求生存。做完这些直播,我发现,今天的太阳不再是昨天的太阳,整个的企业教育和商业环境,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

  我想,过去70多天中,所有在疫情下挣扎的人们,都会相信我所讲的这句话:“在这个充满黑天鹅的时代,我们只有向死而生。”所有变化都不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发生的,而是在雷电交加的时候,逼着你做出选择。


  但向死而生并不是一时冲动,至少在商业上不仅仅是冲动,你需要有三种东西。


  “生”的方向在哪里?怎样求生?用什么办法到达那里呢?


  条条大路通罗马,首先方向对了,那个方向叫“罗马”,然后你要找对路径,有的人用3天,有的人用30年,都能到罗马,你来选择一条路。确定路径后,你还需要选择工具,有的骑车、有的骑马、有的赶驴。


  作为企业精英,当黑天鹅发生时,我们要告别过去,跳出舒适区,跳出那四千个专**店给你造成的舒适区,跳出一个书店给你造成的舒适区,跳出传统企业培训给你造成的舒适区,找到改变的方向、路径,以及抵达的工具,而这些能够被量化的能力,就是一个企业家的创新力。


  大家都知道蒙牛,疫情来了,员工不能上班,那牛能不上班吗?总不能都关14天隔离吧。它们还得“上班”挤牛奶,向全中国的消费者**你的蒙牛牛奶。


  我们看照片,蒙牛的牛和普通的牛有什么区别呢?它脖子上佩戴着一个智能脖环,脖环内置传感器,牛和人一样,生病感冒发烧时,心跳、体温都会发生变化,通过智能脖环抓取数据,就可以检测牛的健康状况。


  过去几年,蒙牛一直在以智能的方式采集这一万头牛的源头数据,然后通过PaaS系统和SaaS系统,从牛的健康到牛奶的安全,管制整个的**链系统。蒙牛还通过钉钉这样的专业工具,将员工、经销商、**链每个环节上的人员和渠道全部有效地管制起来。


  在疫情的环境下,像蒙牛这样的企业,怎样保证每个消费者每天拿到的每一瓶牛奶都是健康的呢?除了责任心、勇气以外,还很重要的就是企业必须具备智能化的工具。工具再造了生产力,工具再造了企业的核心竞争力。


  我还调研过一家制造业企业鸿达模具,它生产的产品叫电机铁芯模具。它是中国典型的中小企业,企业不大,一年营**约5000多万,员工200多人,但其产品在中国有70%的市场占有率。


  这类企业很不起眼,但是中国的国民经济中有一个数据形容它,叫“56789”——它们贡献了中国50%的税**,60%的GDP,70%的专利新产品发明,80%的就业和90%的企业数量。如果它们垮掉了,中国就垮掉了。


  这次新冠肺炎疫情无疑对鸿达这样的企业造成巨大冲击,最艰难的时候只有70人上班,整体产能下降超过60%。怎么办呢?他们采用了阿里云的数字工厂平台,在云的意义上重构公司的管理能力,把所有的系统——员工的报到、员工的复工管理、**后管理,全部通过平台进行工厂再现。


  迈克尔·波特说:“没有一个战略是自发而生的。”每个企业都有战略,在调整战略时,肯定不是创始人和决策者躲在一个办公室密谋产生结果。战略哪里来的?战略都是基于竞争产生的,所以波特的那本书叫《竞争战略》。


  竞争,有的是来自你的对手,有的是来自实验室,有的是来自危机带给你的挑战,当这些外在、内在的因素发生变化时,一个企业的战略才有可能发生变化。


  用凯文·凯利的话来说,未来消灭你的那个人,永远不会出现在你写的名单里。这就是今天这个不确定性的世界带给我们的挑战,也是这个商业世界的性感之处。所有的变化都以你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和角度对你发动了攻击。


  疫情下的公共服务系统


  再来看看疫情治理中,我们的公共服务系统。


  封城以后,社会的很多要素和机能也被迫停滞。湖北有一家企业叫农信银行,它服务的都是农民,养鸡的、养鸭的、养猪的。


  在疫情发生时,他们是这个社会最脆弱的细胞,不仅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,自己的财产——那些猪、鸡、鸭,也受到严重的生命威胁,这些农民没钱买饲料喂养它们,养活了它们也不知道能**给谁。湖北农信银行服务的就是这一群人。


  当疫情发生后,农信银行自己的信贷系统停滞了,怎么办?他们把所有的数据搬到线上,建构了中国第一个有云营业厅的银行,让那些养鸡、养鸭、养猪的农户,通过在线视频进行开户、面签和核准,通过云平台和云视频双录,向小微农户发放贷款,在过去两个多月,他们共发放了1.3亿的贷款。


  这1.3亿的背后,就是几万家、十几万家养猪、养鸡、养鸭农户,他们的生机和他们的生命线。智能化大数据拯救了这家银行,也拯救了这些数以万计的农户。


  疫情期间,广州发生了一个非常紧急的事件。当时有一艘邮轮停靠在广州港,邮轮上共有8000多位游客,结果在这些游客中有人被确诊新冠肺炎。于是,广州疾控中心必须立刻对这8000多人员进行普查,调查他们的行动路线和健康状况。


  将8000多位从广州港发散出去的旅客一一找到,疾控中心需要花多长时间?7天、10天?无论是7天还是10天,对于新冠肺炎疫情这样的状况来讲,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,而答案是:一个月。


  于是,广州疾控中心马上找到阿里云寻求援助,阿里云团队在早上8点40分接到需求,下午15点30分,他们完成了系统搭建,通过智能系统将短信发布给8000名游客,到了晚上23点47分,这8000名游客的排查结果已经全部报送到广州疾控中心的办公桌上。


  这样的速度和能力,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组织靠激情、靠口号、靠勤勉就可以完成的,它靠的是今天正在发生的这一场智能工具革命。依靠工具产生的效率,改变以往很难想象的公共服务任务和需求。


  例如社区。我们在疫情期间,可以去社区领取口罩。想想社区的网格员每天坐在办公室要联系成千上万户人家发口罩,该打多少电话?在应急环境下,这肯定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,好在我们现在可以靠另外一个“人”——机器人,通过AI呼叫联系社区人员,把口罩精准、及时地交付到每一个人的手上。


  再举个例子,学校。浙江大学是全中国学生人数较多的大学,我父母就在浙大工作,我从小在学校校区里生活成长。突然有一天,因为疫情的关系学校关闭,70000多名师生不能上课了,怎么办?


  浙江大学在7天时间里,在云上建设了一个浙江大学。这件事并不轻松,物理系、化学系、电子工程系,各系都是独立的岛屿,每天有不同的老师在不同的教室上课。要在7天建设云上的浙江大学,如果没有工具的帮助,如果没有云服务,这可以说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。


  但是浙大通过“浙大钉”的方式,打通各个院系间的系统堡垒,将线下200多间教室变成了能够实现线上录播教学的场景,并且组建了5000多个班级群,让3000多门课程的老师在自己的家里和书房上课。7天以后,浙大7万多名师生得以在自己的家里,继续正常的大学教育。


  这就是云技术给这个国家、这个社会、这个大学造就的新的能力。


  如果没有这次疫情,我们可能不会知道杭州已经有了全球第一个“城市大脑”,红蜻蜓的钱老板不会直播,浙江大学也不会想到立刻建一个云上大学。可能其中有些项目是在原本的规划里,但是计划是两三年后,“1·23”这次疫情后,这些任务迅速摆在你面前,需要你在7个小时、7天内完成。


  当然,这些压迫式的任务会给中国的城市治理、企业运营和社会公共服务造成巨大冲击和挑战。我们刚才所讲到的这些案例和它们所产生的变化,原本在70天前都不可能发生,也不可能都集中式发生。当这些能力发生时,中国的确诊人数曲线已经往下走了,但是在全球范围内呢?我们看到,英国首相进过ICU,美国好莱坞明星都已被感染,在很多国家的数据曲线急剧上扬。


  这时候我们中国的企业家朋友,就在想一件事:过去70天里面我们面对灾难的经验,我们所形成的面对挑战的能力,有没有可能输出给全世界呢?


  接下来,我们来看看,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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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作者: ​吴晓波 来自: ​吴晓波频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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