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：欧洲央行加码 QE 而非降息

    第一，疫情冲击，形势所迫，欧洲央行加码宽松操作。截至 3 月 12 日，新冠病毒 疫情已传播至全球 100 多个国家和地区，除中国以外累计确诊病例 45760 例，其中， 欧洲国家累计确诊约 2.4 万例，意大利确诊病例过万，成为中国以外疫情最严重的国 家。在经济层面，欧洲复苏势头本就疲弱，新冠疫情进一步对欧洲产业链、服务业等产 生负面冲击。根据 OECD 最新预测，2020 年欧元区 GDP 增速将为 0.8%，相比此前预期 下调 0.3 个百分点，其中意大利 2020 年经济增长或将归零。在政治与社会层面，新冠 疫情将使欧洲各国政局“雪上加霜”，疑欧情绪再度上升，堪比又一轮难民危机。在金 融层面，过去一个月全球金融市场剧烈震荡，股市与原油暴跌双重施压，欧洲股市全线 “崩盘”，欧洲 STOXX50、德国 DAX、法国 CAC40 分别较年初下挫 11%、27%和 29%。在 疫情冲击及市场裹挟下，欧洲央行都需要加码宽松，保障经济社会与金融市场稳定。

    第二，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，欧洲央行跳过降息，诉诸量化宽松与流动性工具。欧 洲央行维持三大利率不变，以量化宽松与流动性工具应对疫情冲击，主要有三方面原 因：一是降息空间已极为狭窄。相较于 2009 年金融危机前 3.25%的基准水平，欧洲央 行一路降息至-0.5%，下探至历史最低水平；相较于美联储传统降息刺激，欧洲央行缺失前期加息回归常规路径的机会，持续深陷负利率六年，边际刺激效果下降。特别是去 年下旬，欧洲央行重启 QE 饱受质疑，开始启动货币政策框架评估，负利率已在政府和 民间层面“触底”。二是降息托底效果有限，不如采取针对性措施。在疫情冲击下，降 息更多在于刺激需求，但对供给端提振效果有限。欧洲央行加码 QE，提供额外流动性， 以针对性措施为银行等金融机构松绑，并以信贷支撑相关企业渡过难关，同时也具有 实质性降息的效果。三是保留更多缓冲空间。本轮欧洲央行维持三大关键利率不变，一 方面在于为后续冲击保留一定的政策空间，掌握未来的主动性，另一方面也要兼顾考 虑深度负利率的负面效应，避免“饮鸩止渴”。

    第三，疫情加剧全球金融重估，“以毒攻毒”式降息可能事与愿违。国际金融危机 以来，量化宽松等非常规货币政策加码操作，全球资本泛滥不断推升金融市场走势，以 股市为代表的非理性繁荣与实体经济低迷相背离。在疲弱的实体基础、萎缩的货币政 策空间以及被动交易占比上升的情况下，投资者情绪更加脆弱敏感，系统性风险显著 增加。追根溯源，近期全球金融市场震荡与过往十年非常规货币政策紧密相关，下跌回 调实属必然，疫情冲击仅仅是导火索。因此，在美联储紧急降息 50 个基点后，美股再 度熔断，澳大利亚、马来西亚、中国香港、沙特、阿联酋、加拿大、英国等央行或货币 当局宣布降息依然无力扭转金融市场下跌势头。全球维稳降息是形势所迫，但并非抗 击疫情、维稳经济金融形势的主要手段，需要警惕其负面效应，更多依靠财政政策发 力、多领域行动以及全球各国的倾力合作。